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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Daphne Du Maurier 譯者:陸篠華

春天出版◎2002年

重讀一本書,思索昨日與今日的不同。改變的永遠不是故事,而是人的心。

從前同情那個「我」,年輕,易感,怯懦並且嚮往愛情。她對於自己所選擇的婚姻一意孤行,堅貞,忍耐,並渴望一種平凡的靜好,是多數傳統女子對於生活的認命與甘願。她同時又總在逃避,擅長構築美麗藍圖,安慰自己,一切將不變如昔,她依舊年輕,足夠把握每一次可能的重新來過。

蕾貝卡,一開始便已死去的女子,她聰明,美麗,有著男人般的勇敢與烈性,是一則被塑造而成的完美傳說,相較之下,後到者便顯得微不足道。她生活在蕾貝卡生活過的地方,四處都有她的影子,她的痕跡,她的故事。她感覺所有人都在拿她與蕾貝卡做比較。於是她開始在意,猜測,並且妒嫉。她在腦海裏設想所有可能的故事,期望,自己能成為蕾貝卡的影子。

直到真相被揭露。

她說,我不再懼怕蕾貝卡,也不再痛恨她。因我終於明白,麥可辛並不愛蕾貝卡。我一旦知道她是那樣的邪惡,墮落,我就不再恨她。

完美與死亡始終使人畏懼,是因它們無從被反抗。當敵人或者一個偶像變得醜陋或者貼近真實,人們便會捨棄,或者無所畏懼。她什麼都不在乎,她要的,從來就只是愛情。一個女人只要擁有一個男人完整的愛情,她便覺得自己是最後的贏家。這是一個悲哀的笑話。

若她是男尊女卑下被塑造而成的傳統女性形象,蕾貝卡無疑是一個女戰士,對於婚姻與性慾的自主,放縱自己的任誕,大笑的傲氣,難以馴服的烈性。她是我心裏的蓮安與魚玄機。

她應該死去,因那是一個不適合她的年代,因她必須永遠年輕。她留下一抹妖豔並且詭譎的微笑,不在乎名聲,愛情,輸贏。她活著,只是為了活出自己。極端,於是暴戾。在她真正被埋葬之後,她帶走了曼德里,用一把與她相像的火,燒盡一切,包括她自己。

我彷彿能聽見她說,我與許多人作愛,快樂,並且給予他們快樂。始終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。這是一個吸引我去愛的女子,一個像阿修羅一樣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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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冷若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