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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完了杜斯妥也夫斯基的《地下室手記》。
這是第二本，我閱讀他所創作的書籍。每回看著他的文字，總使我沉重地像要喘不過氣來似的，無法明白的是，他怎麼能把每個角色都刻劃得這樣極端，彷彿他們即是悲絕的本身。在他所建構出的故事裡，我見不到，一絲陽光的撫慰。哪怕在《罪與罰》裡頭的結尾是好的，卻要用那樣的暴戾與黑暗來換得。
他像是在說我，或者是，我們。
在故事裡頭，地下室人的自白，像利刃般地自剖。他太明白自己的缺點以及世界的殘缺，正因為明白所以，願意將自己隱藏在地下室中生活，像隻不見天日的老鼠，等待死亡來將他、甚或是一切給腐朽。
在這當中我所看見的，是他的極端，他的悲哀；他的悲觀，還有他那憤世嫉俗的睥睨的、狂妄的眼神。在這當中我所看見的，是我的脆弱，我的自憐；我的缺憾還有，我那小心翼翼潛藏於心的、種種不能言說。
明白不能言說並不等同於謊言，但是，哪怕僅是不說，即是一種不去面對的軟弱。
發誓自己絕不說謊、無論如何都不說謊並且，強迫自己去回想，那些往昔的不堪，是件多麼需要勇氣的事。即便錯之在己，即便我們總在錯誤之中自省，但，私以為，在時間還不夠你去釋然的時候，那不過是一種折磨。
變向的勵志。每當我看著杜斯妥也夫斯基，總這般想著。
證嚴法師的完美堅忍，聖嚴法師的超脫莊重；達賴喇嘛的圓融幽默或者，老子的大道無為。這些都很好，時時使我信仰著陽光。但是，偶爾得將自己逼退至絕境的觀點之中，正視現實與種種的殘酷、醜陋，你反而會有另外一種，更為接近堅強的感受。
突然又想起蝴蝶在《靜學姐》裡說的：「痛苦使人茁壯。」
之於我，千變萬化的道理，都不失為一種，道的本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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