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中魔的人們》赫拉巴爾 著／大塊文化出版
【公證人先生】頁156
「是的，我鄰居有一頭母豬，下了一窩小仔，可是發瘟死了，只有一頭活下來。他們用奶瓶餵那小東西。小豬仔像狗一樣跟著他們跑。小豬長大了，他們暗自說，把牠宰了吧！不過得悄悄地幹。老人夜間鑽進地下室，那頭豬跟著他下去。因為正如我所說的，那頭豬總是跟在他身後，像狗一樣。豬在地下室把腦袋靠在鄰居的腿上，因為只有他能給牠餵點什麼。可主人用斧頭柄敲牠的脖子，不讓牠嚎叫。可是蠟燭被打翻了，鄰居的刀沒有刺準，又給補上一刀，然後用身體壓在豬身上，達一小時之久，讓豬在黑暗中把血流盡。但那頭豬以為，是別人在刺牠，於是緊緊偎在主人身邊，直到全部的血放出來。主人後來鑽出地下室，一下子癱倒在床上，號啕大哭，誰也無法讓他安靜下來。大家只好把他送到科斯摩諾斯醫院。我說，誰讓他同動物交朋友嘛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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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聰明，是要為聰明付出代價的。－《舊歡如夢》亦舒 著／頁243
喜歡聰明的女子。絕世獨立，眼神裏有一種孤傲的冷，是因寂寞。不需對男人有無可奈何的依賴。有事業，有成就。臉容多半帶有厭世的自信。詭異的微笑像一道致命的傷口。將一切看得透徹瞭然，於是沉默。說話便有種不容抵觸的決斷。女人通常為這樣的女人所吸引，因她知道，這是一個有魅力的女子，並且有一種巨大的力量。她們崇拜這樣的女子，同時對她有著敵力。
他在訂婚前夕看見那個女子的相片。是一個知名的女模特。眼神冰冷肅殺，似能將一切看得透徹，於是看來不食人間煙火，感覺不真實。他夢見她，後來又在電話裏約會她。他已挑好結婚戒指，有一個交往多年，美麗並且開朗的女友。但是他約會了另一個女子。他看見自己在沉墮，卻無能為力。
讀亦舒的《舊歡如夢》，裏面有一句話，說，因為我愛他，因為我始終沒有得到他，因為我再也沒有碰見一個比他更好的人。
所以時常我們珍惜並且後悔的，總是記憶裏那些我們曾經得到，後來又失去的。不曾完整並恆久地得到，所以覺得他好。或許並不深愛，只因失去而有了美好的幻覺。在寂寞的時候，那些失落的溫柔，就會特別使人懷念。曾經被這樣深愛，被慎重地記在心上，是好的。只是失去了，獨有記憶，便覺不夠。
他在她七歲的時候愛上她。她對他說，我要嫁給你。他收她當養女，對她有無限包容，一心等待她長大。她始終想著獨立，因明白愛一個人，必須對等而相互尊重。她一次又一次地計劃出走。他只是不著痕跡地等待，使她看清真相的殘酷，然後回來。在她不願意走的時候，又安排她出國唸書，並且一再地戀愛與結婚。試圖保持距離，以為是清醒，卻只是一場幻覺。他們總在彼此找得到的地方，相互尋找。像兩頭獸的纏鬥，棋逢敵手，羈絆的情感，無人可以替代。他們是同樣自信並且高傲的靈魂，不肯屈就，於是傷害。他們跳的是一場圓舞，繞一個圈，總要回來。他們無所擔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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